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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下梦 其一

月下梦 其一

现在已是八月,绵延的雨季,让我似乎身在初春。大病一场之后的我辞去了繁琐的工作回到了老家,原以为本是惬意的田园生活,但实际又总是与我想的恰恰相反。

稻田里的稻谷,有些,已过半熟;还有些,略显青涩,恰逢刚过的细雨,稻穗更显低垂饱满,望眼过去,到田间,翠绿与金黄交织着,似乎稻田本身也对丰收充满了期待。田地间最显眼的建筑,莫过于这里重新装修过的小学,就像经历过细雨后的稻穗般,闪耀着光芒;虽伫立在田间边缘,却又格外引人注目。收起了游玩的心态,我顺着小路,走回了家里。

「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吧,总是有种害怕回家的感觉,这是为什么呢?」

面对自己这突然的问题,我自己也没有答案,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想要逃离的感觉。

已经很近了呢,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家的位置了,一路上和久违的村里人寒暄着,大部分人我都已经忘记了,所以,大部分也只能是应付似地回答,明明是久违的回归,却又有着陌人般的凄凉。最后,终于走到家的我立刻又钻进了自己的房间,与其说我害怕与人相处,不如说我只是单纯地不喜与人相处。

直到夜幕降临,我才钻出自己的房间。或许我是一只像人的猫也说不定,喜欢昼伏夜出的那种。卷上一块草席,我爬上了屋顶,这是我一直的习惯吧,回家之后肯定会在第一天晚上卷着草席上屋顶看星星。

与城市完全不同,乡下的星空永远是遍布的星星,从小开始就未曾变过。躺在草席上也能闻到四处传来的稻香,晚风吹袭,总让我有种本就是躺在稻田间的错觉。乡下的夜晚是神秘而美丽的,这样想着的我,不由得看着远处,忽而,目光却又定格在不远处的小学。

「那个学校......嗯——」

现在是凌晨1点,在屋顶上看到学校之后我便偷摸跑到了学校这边来,大概是为了探险吧,大概。学校的正面是紧闭的,完全没法出入,这里没有保安,一切静的可怕,我围着学校转了一圈,在侧面处找到了一面低矮的墙。

「刚刚好,完全可以翻过去」

「 话说,目前我的状态很不妙吧,现在的状态是完全的非法入侵啊。」

虽然,是这样想的,但是我还是翻了进来。借着月光,使我不需要照明设备也可以看得清楚里面的情况。

在整个学校里面,最具存在感的应该就是生长在学校中心位置的古树了吧。这棵树,没有树名,也没有由来,似乎普通至极,却又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 ,在我记事起便存在。巨大到需三个人合抱才能围绕一圈,存在了不知道多久,犹如守护神般地守护着这片土地。月光下,抬头望去,似乎这棵树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,给人一种神圣感,不知为何,也让我有种亲切的感觉。

突然间,一切都像静止了一般,一切事物突然都失去了颜色,只剩灰白的色调。接着,围绕着古树开始,周围一切都开始慢慢地发生了改变,准确的说应该是退变,事物都在倒退,围绕着古树的学校早已不见踪影,剩下的只有这伫立着的古树。

「空旷,神圣,似乎有些意义不明。就在我恍惚间,一切又早已恢复原状,似乎,我抬头仰望的一瞬,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。如果只是一个梦的话,未免也太过真实。」

之后,我结束了夜晚的探险,回到了家。由于目前还是处于病人的状态,为了避嫌,我选择了居住在一间闲置的屋子,所以,即使晚归也不会有人知道。嗯,就正常状态而言我是这么想的。直到我看见了正在我的房间里光明正大的玩着我的电脑的我的表妹——八角亮子,初中生一名,顺带一提,我叫神谷博之,目前是一位无业游民。

「嗯?博之哥你回来啦,要吃泡面吗,我刚泡的,吃了一半吃不下了。」

现在在我面前的或许不是我的妹妹,我自信地这样回答着我的理智。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趴在我的床上,一只手玩着手机,一只手操纵着笔记本电脑,嘴里叼着还未吃完的面包块,然后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叫嚣着叫我处理完剩下的泡面的废人,是的,废人。

「吃不完就不要一次性拿那么多,我可不会你吃你吃剩的泡面」

「怎么能这样,难道博之哥只是偷看妹妹的胖次就足够了吗,这样就满足了吗」

不好,被发现了。

「呀,怎么可能的事情,并没有偷看哟,只是在碰巧的时间里碰巧地看到了而已」

「哦呼呼」

现在的妹妹脸上挂着,我什么都懂,我什么都知道的笑容。

「刚刚去哪里啦」

「散步」

「那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么」

「两件,第一,学校的那棵古树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,第二,我的房间被入侵了」

「嗯——学校以前好像是个人气很旺盛的神社吧」

直无视后面的事情,一本正经地思考的亮子,让人没法生气呢。

「这样啊,难怪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。」

感叹间,我不禁侧过脸去,没有去偷看那亮子那若隐若现的胖次,没有

「对了,那你知不知道关于那棵古树的故事或者传说」

「好像没有呢,这棵古树似乎只是这样子存在而已。」

「只是这样得存在,这种解释似乎很合理,但实际又是不合理的,事物都有存在的理由。更何况这颗古树存在了如此岁月,竟没有没破坏,没有被砍伐,这是不可思议的。」

「按博之哥你的想法就是,普通的事物都是以普通的方式成长的,不可思议的事物总有着不可思的成长方式,所以这棵古树也一定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是这样的吗」

「可能是,也可能不是,又或者都是」

「存在异议」

「对,对这棵古树本身而言,是普通地,普通地成长,普通地壮大,最后变成古树,最后也是普通的。对人而言,这棵古树一开始是不起眼的,普通的,渺小的,后面某个契机,使这棵古树变成了人们眼中,不可思议的,神圣的存在」

「这样的话,肯定会留下传说和故事的吧,不可能会像现在这般无人知晓。」

「谁知道呢,又或许是断断续续的信仰,周而复始,又消磨殆尽,毕竟也有寄宿在古树上的神明啊」

夜深,困意也让我们放弃了继续追究这个问题。把快要睡着的妹妹赶回到另一个房间之后。我带着,也许明天会找到答案也说不定,带着这种想法放空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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